“好哥哥,水好了,去洗吧。”娄苒往沐浴的大木桶里倒入最后一盆热水,又为余桑宽衣解带。
“你去书斋等我,我洗完便来。”余桑背对娄苒踏入浴桶。
娄苒提步而去,却是走到门前推好门栓,一边去而复返,一边将自己的腰带、发冠、便服、中衣、鞋袜等褪了个干干净净,只顺手拿了一把玉梳叼在嘴里,便披散着一头乌发,双手撑着浴桶边缘,跳入热水之中。
水满则溢,当即溢了一地。
两个高挑男子坐在一个浴桶里,只能肌肤相亲,长腿紧贴着长腿,抬手便可相拥。
“香哥哥,一起洗。”
余桑避之不及,已被娄苒拥入怀中。
娄苒松开余桑的发冠,宠溺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鬓发,用玉梳沾了热水为他篦发,将方才弄乱的长发缓缓顺入水中。
水下两束乌发追逐纠缠,难舍难分。
“美人哥哥,你可真好看,头发也香软。”娄苒颇有耐心地为余桑理开一段又一段发中卷曲打结之处,一会儿问“哥哥疼不疼”,一会儿又说“让我数数哥哥的青丝三千究竟是三千几百丝”……
余桑抚着娄苒腰背和胸口落下的伤疤,无奈道:“让你叫一声而已,你怎么没完没了?”
娄苒低笑:“哥哥喜欢听,我就喜欢叫。”
余桑不以为意:“叫得这么顺,难怪陛下疼你。”
娄苒懒洋洋地靠在余桑身上,也同样不以为意:“我只叫陛下‘表哥’。”
“‘哥哥’可比‘表哥’亲近。”余桑苦笑,“这你是知道的吧?”
余桑不知娄苒在不在意这份远近亲疏,但他说出这句话时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暗暗介怀的从来不是荒唐的公子苒逢场作戏时寻过的花、问过的柳,而是能让武艺高强的娄统领俯首帖耳的那位天子表哥。
无论升迁还是贬谪,甚至贬到了如今的无官无职,娄苒都没有和他议论过那位天子表哥半句不是。升迁不说不配,贬谪也不说不公。天子一声令下,娄苒定能赴汤蹈火。无论这一声声的“哥哥”叫得如何亲近,余桑也明白,自己在娄苒心中的位置根本不可能与那位“表哥”相提并论。
但他还是想听娄苒说一句“哥哥自然是比表哥亲近”,哪怕只是一句戏言。
可惜娄苒没有这样说,哪怕只是一句戏言。
娄苒说的是:“你家中遭祸,已没有亲人在世了吧?所以我就是想去掉‘余’字,去掉‘荣’字,叫你一声‘哥哥’。不是要与你义结金兰,而是想让你心中觉得安稳,觉得在这物是人非的洛华城里仍然有家可归。”
余桑听得太过感动,也暗中自省,实在不该太过贪心。
此生能听到这样一个人对他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夫复何求?又为何一定要与那位“表哥”一竞高下?
“苒苒。”余桑叹道,“你这样好,我如何也没想到。”
你的表哥,可也叫你“苒苒”么?
话到嘴边,余桑终究还是咽了下去。那是大周的天子,不是戎族的公主,更不是花柳巷里的妓子,他凭什么妒?又拿什么妒?
“哥哥这样好,我也没想到啊。”娄苒捧起余桑的脸,从眉骨轻吻到唇边,宠溺道,“是我太喜欢哥哥了,才纵着妒火烧得我七窍生烟。以后绝不会再那样对哥哥了,哥哥千万莫要和我生气。”
“先前你也没少那样对我。”余桑拍了拍娄苒的面颊,“你见我和你生过气吗?”
“先前我不知道你会愿意,才自作主张地强迫于你。以后真的不会了。”娄苒又从余桑唇边轻吻到他的耳边。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没和你生过气吗?”余桑躲不开娄苒星星点点的吻,只好先与他说话。
“为什么?”娄苒吻得孜孜不倦。
余桑被他啄得半身酥痒,难耐地说:“其实……你不强迫我,我又怎会知道自己是否愿意?”
娄苒叼他耳尖调笑:“我这洁身自好的好哥哥,你长这么大了,别告诉我在遇见我之前,你难道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若是亲耳听过自家宅院里男女老少的惊恐嘶吼,若是亲眼见过囹圄高台上的血流成河……”余桑推开娄苒,闭目回忆道,“这样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或是女人。”
“哥哥……”
“像我这样的人,若是没有遇见你,我这辈子想要的便只有权力。”
“那遇到我之后呢?”娄苒笑问,“你还想要什么?”
“想要一个人一辈子都只属于我。”余桑睁开眼睛凝视着娄苒,“想要为了这个人,也做一个有血有肉有筋骨的人。想要为了这个人,再一次尝尝流血、流泪的滋味。”
“这个人是谁?”娄苒循循善诱地用指尖滑过余桑白皙无瑕的胸膛。
“你。”余桑抓住娄苒的手腕,眸色渐深,“我想要大周最英勇的你在我胯下承欢,想要大周最狡猾的你在我面前打开双腿,敞开心门,想要大周最不可一世的你,向我求爱,再向我求饶。”
娄苒从未见过余桑如此冷厉的一面,便玩味地靠在木桶上看着他,听他说那些从未听过也从未想过能听到的话。
此时余桑按在他腰侧的手缓缓游走至大腿后侧,将他一条腿抬起放到浴桶边缘。如此一来,娄苒上身已完全没入水中,只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颜。
“娄苒。”余桑俯视着他,“我想要快马扬鞭驰骋在茫茫雪原上提剑斩飞鹰的你,与我苟且在陋室浴桶里的温水下。”
苒苒……
在我眼里,世间早就野火不断,万物成灰。唯你一人,有如春水碧波,青草盎然。
我爱慕你,才得以重生。
唇齿相伴时,娄苒向后一仰,两人一同没入温水之中,只有娄苒被余桑抬起的那条腿还勾在浴桶边缘。
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相吻,自然看不到彼此模样也听不到彼此喘息。
于是肌肤相贴,触感更加敏锐,唇舌相逐,也更为刺激。
余桑按着娄苒的坚实胸膛,将他压在浴桶底,腰臀用力一顶,只觉娄苒唇舌一退,似欲逃窜。
携水入穴,穴中却比渐凉的水要温热一些。
他仍抬着娄苒的腿,娄苒脚在上,头在下,逃窜不得。
余桑顶弄十下便觉娄苒咬他下唇。他当即领会其意,拉娄苒上来换气。
两人深吸一口气,娄苒又吻上他,环着他的后颈再次一同没入水下。
这次余桑深深顶弄二十下,娄苒才又咬他下唇。
两人换气、深吻交替,晚春日光透入轩窗,浴桶之中,水波潋滟。
水下的顶弄,每一下都似乎更深、更缓,却又更狠、更准。
浴桶容不下两个男人的全身,不知何时,娄苒的两条长腿已是大敞大开地搭在浴桶边缘,几乎完全露出水面,脚心朝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水尽凉,两人几乎同时颤抖着宣泄而出。区别只是,娄苒在余桑的套弄下射进了水里,余桑在娄苒的包裹下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 ——————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周易·系辞上》 意为朋友同心协力就能突破困难;两人之间发自内心的话,气味如兰花一样幽香。 所以结为异姓兄弟或姐妹就称为“结金兰”。
神仙爱情…太纯爱了 泪目 苒苒好甜 余桑好宠
每次看到写文特别考究特别认真的太太都感觉自己几分钟看完很愧疚 只能留言鼓励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