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吻和爱抚中听心上人在他耳畔低语一句情为何物,于甯忘而言,世间事恐怕仅此一件能令他沉沦。
于是自持者再不自控。
他不再掌控游走于奇经八脉和各大要穴的浑厚内力,也不去想纷杂的朝野事,任由诸葛矜用唇舌、手掌在他全身兴风作浪,任由自己的心脉跟着这些没来由的风浪起起伏伏。
诸葛矜解他衣带,湿湿糯糯的吻点落在他胸前,手掌轻抚在他小腹和腰间,问他背上有没有扎进柴木的倒刺。
“有。”喘息间,甯忘懒懒吐出一个字。
“有怎么不说?来,垫上稻草。”诸葛矜立刻撑着身子又去抓那一把干草。
“不垫。”甯忘躺在柴堆上,此时一身荆钗布衣的女子衣襟大敞大开,满不在乎地说,“武功高强如我,实在难得受一回伤。替你受一回,我舒服。”
闻言,诸葛矜动作一滞,轻声笑道:“你个呆瓜小傻子。”
诸葛矜揽着甯忘的肩要扶他起来才好将一把稻草铺到他身后,没想到甯忘还是躺着不动。诸葛矜无奈哄道:“快起来。”
“不起。”甯忘睁开眼睛执拗地看着诸葛矜。
柴房窗口未封,月色如银洒落。那双眼睛灵动湿润,诸葛矜又不禁吻了上去。
吻他的眼尾、眉心,吻他的山根、人中,再吻他的面颊、唇角。
眉心是微蹙的,人中还残余着方才一阵乱吻后的湿润,面颊上的潮红则比先前还要滚烫。
“素仙……”
就连叹息都夹着一丝颤抖。
“我在。”诸葛矜的唇像蝶翼般轻轻停在甯忘的唇边。
“在就别走了。”甯忘抬手捏住了他的腰侧光滑敏感的皮肤,声音很低,每一个字却又说得很清楚,“留在我心上。”
“陛下……”
“也别再叫我‘陛下’。”甯忘嘴角一动。
月色下,诸葛矜辨不清那一丝笑意是赧然还是挑逗。
“我喜欢听你用别人几辈子不敢用的称呼来叫我。”甯忘的手从诸葛矜的腰侧缓缓滑至后臀,又在臀上比别处微凉的肤上轻轻一按,说,“你那样叫我,再叫一次,我今晚就什么都让你做。在我身上做。”
甯忘那一按,两人身下硬物已然相贴得明目张胆。
“倾国小娘子?”诸葛矜的指腹划过甯忘的乳尖,又滑至另一侧,柔声问道,“还是江湖小骗子、呆瓜小傻子?”
“呆瓜小傻子是平日里的天子,江湖小骗子是它。”说着,甯忘胯下一顶,顶得诸葛矜阳物更胀。“倾国小娘子是今晚的我。”
“倾国真的愿意?”诸葛矜虽然算准了某人定会在小别之后生出失而复得的喜悦,却没想到这样容易便拿捏住了平日里一点都不傻的天子。
“只此一晚。”甯忘毫不扭捏地分开双腿,诸葛矜便成跪姿,伏在他双腿之间。
“可是……”见甯忘主动相让,诸葛矜反倒犹豫不决。
“普天之下,我偏爱你一人,有什么好‘可是’?”甯忘抬起右腿,勾上诸葛矜的后腰,“只说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
“不是……”诸葛矜被甯忘勾得心头一颤,又见他一身女子衣裙敞在柴木堆上凌乱不堪,当即理了理心绪,拇指抚着甯忘的额角,郑重道,“你是金枝玉叶,天之骄子,不是风尘里的‘倾国小娘子’。我虽然无官无爵,但诸葛家在楚州也是名门大户,家中妹妹成亲时我就暗自决定,若是有朝一日得遇良人,定要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地将人娶进门……才好心安理得与良人共尝房中事。那时尚且不知良人身在何处,如今……”
甯忘似笑非笑地看着忽然神色严肃的诸葛矜,打断道:“如今良人就躺在你身前胯下。”
“我的意思是……”诸葛矜叹道,“至少不该在这里。”
“这里有何不可?”甯忘好整以暇,又将另一条腿也翘到了诸葛矜后腰上。双脚相勾,稍一用力,便将诸葛矜推到他身上,将他结结实实地压在柴堆上。
背上扎进更多的小木刺,微微作痛,甯忘还是浑不在意,专注地凝视着被他纵得不知所措的诸葛矜。
“这里是间旧柴房,也不知是谁家的。”诸葛矜说,“我怎样都行,但绝不能如此委屈你。”
“可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甯忘放下双腿,又将两臂搭在诸葛矜后颈,语气温然,“仙姑,你知道么,有时候,我也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寻常的、普普通通的人。那年王后自卫州嫁来,太子大婚,洛华城里连续九日张灯结彩,到了晚上,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百官家中兴办流水宴席,九日不散。那就是我成婚时的喜庆。然而嫁给我的小姑娘连月信都还没来过,我瞧她一眼都生怕吓到她,我不明白那些俗人都在自作主张地为我庆贺些什么。”
“我成过亲了,嫁不了我心中所念的素仙,也娶不了我心中所爱的仙姑。”甯忘轻叹一声,环着诸葛矜的后颈却未用力,而是腹肌收紧,径自微微起身,轻吻一下诸葛矜的唇,续说,“就在这里,不是我把自己给你,而是我要你让我做一回平平无奇的市井小民,让我在不知谁家的柴房里无视礼法地偷一回情。”
“倾国……”诸葛矜皱起了眉,“你确定?”
“我确定。”甯忘展颜一笑,“许多许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我只会记得今时今日这一番你情我愿的颠倒刺激,绝不会怪罪于你。”
“我是说……”诸葛矜一把扯下甯忘的腰带和亵裤,跪在甯忘两腿之间话未说完就含住了不加束缚的硕大阳物。
“嗯……”硬器被久违的湿软温润舔舐、包裹,甯忘不禁闷哼一声,既有些餍足,又有些贪婪。
“我是说,你确定明早的朝会还能去?”吞吐几番过后,诸葛矜的唇舌已顺着甯忘阳物上凸起的青筋脉络向下探索。
至阳至坚之物之下,是两团至嫩至软的阴囊。
阴囊入口,身上最柔软的物件就入了别人的牙关。刺激有之,顺从有之,更多的则是心中起起伏伏的爱欲波澜。
分不清是爱是欲,只知两相交缠不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温润的唇舌离娇软的阴囊而去,继续向下,从不是点到为止。
又是一声难以克制的沉吟,在不知何处的陋舍里无比魅人心魄。
情令自持者失控。果真如此。
能言会道的唇舌总能抚平他的眉心,此刻却在抚平着更多的褶皱和纹路。
隐秘的、淫靡的褶皱和纹路。
皱眉打破平静面色,平日里的周天子喜怒不形于色,自是连皱眉都吝于表露。因为面上表露的是隐秘的心事。
而此刻他却将更隐秘、最隐秘的部位袒露给了那副唇舌。因为那么多次言不由衷,更因为那么多次失而复得。
自相见,他就不想让他走。
从此心高气傲如周天子,也有了一份寄托和祈盼。
在仙神面前,纵是大周天子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
诸葛素仙,我不求你渡我成神,只求你渡我入凡尘。将那些压得我喘不过气的繁芜庸碌从我肩上、背上、身上移开,哪怕只有一夜,一日,一载……
我不想听朝会,不想读奏本,不想每逢佳节都扮演一遍文武、百姓、天下人眼里想要看到的周天子。
穴口已润,指尖携津,一圈圈辗转揉恋却迟迟不入。
“嗯……”甯忘从未如此失控难耐,原本散尽力道只想着放松下来才好顺理成章,不料这一番难耐已令他失控,失控之后,股间和腿根则不自知地紧绷起来。
“别紧张,我慢慢地。”诸葛矜抚慰着甯忘袒露在夜色中的阳具和阴囊,用手心遮盖住失控之人的羞赧慌张。
甯忘立刻握住他的手腕,沉声道:“进来。”
“你没做过,再等一等……”
“进来。”甯忘握紧了诸葛矜的手腕,声音沉静,近乎是下了一道周天子令。第二道令。
“会疼的。”诸葛矜抚着甯忘的性器哄道,“我第一次你都没让我疼,我也不能让你疼。”
“我让你进来,你敢反了不成?”甯忘将一双长腿张得更开了一些。
诸葛矜又用口中津液去润那一处从未被开拓过的密穴,润了一会儿才抬头说:“陛下乖,莫要心急。”
“你……”甯忘分明被侍候得万分舒爽难耐,却又无端恼火,“你反了!要你做什么你偏不做,不让你叫什么你就偏要叫!”
“倾国小娘子,绝色小心肝。”诸葛矜忽然跪坐起来,遮住月色,又俯身凑到甯忘耳畔,含住他耳垂,口齿不清地说,“我任你操纵也不是一次两次、一日两日了,你也总得听话一回。”
怎么还有绝色小心肝?!这是哪里的称呼?何人的称呼?甯忘气得很想运一股内力将这反贼一把推开,奈何早已被诸葛矜压在身下舔舐得直从天灵盖绵软到脚底板,全身上下唯有一根不听操纵的阳物是硬挺的,这个姿势却也使不上力。
“甯忘。”诸葛矜捏住他的下巴,忽而严肃地问,“去年宫宴,击鼓传花行酒令那一晚我喝得酩酊大醉,诱我酒后乱性的人,是不是你?”
甯忘闭目不答。
紧闭双目。
“为什么骗我说是别人?”诸葛矜盯着紧闭双目、守口如瓶的人,“是要让我愧疚不已,觉得欠你一场冰清玉洁?还是不想给我承诺,将你我之后种种都当做消遣玩乐?”
“进来。”甯忘固执地扭过头,睫毛微颤,“把我弄疼,要撕心裂肺的疼。”
“为什么?”硬挺的阴茎已顶在未扩的穴口,诸葛矜却是执意不入。
“因为我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患得患失。既想用愧欠栓住你的心,又想用皮肉留住你的人。”甯忘抬臀向下一动,紧致的穴口已将阴茎龟头吸进大半。
“不对。”诸葛矜生怕弄伤他,于是当即退了出来,吻着他的嘴角调笑道,“你只是担心自己技艺不佳才不敢承认罢了。乖,你天生聪颖,技艺绝佳,炉火纯青,玩了那么多花样都从未伤过我,我也不能伤你。咱们慢慢来,好不好?”
“不好。”甯忘双手放到诸葛矜后臀,直截了当地往自己身上推了一把,将不肯入内的阴茎重新抵在了自己穴口。
甯忘穴口津液犹润,诸葛矜阴茎马眼亦是湿濡。
“让我撕心裂肺地疼一回。”甯忘看向诸葛矜,双颊红润,眼底幽深,“让我活生生地活一次。”
让我无所顾忌地生念、动情、纵欲……
让我毫无保留地爱你一人。
诸葛矜沉静地看着甯忘,不由分说地一手护在他头顶,一手掰开他腿根,腰胯用力一顶,整根硬物便长驱直入地顶弄入内。
密穴紧致而细嫩,龟头敏感又炙热。
甯忘没有呻吟,只是捏着诸葛矜的后臀,深深皱眉,闭目浅笑。
“好疼。”他说,“继续。”
津液与淫水混着初得开垦的嫩壁破裂后的血液,穴内狼藉湿润,在一次次抽插中变得滚烫。
滚烫的密穴包裹着、吸吮着、纵容着硬挺的阳器,诸葛矜也再难自持。
“很疼么?”他其实喜欢看甯忘皱眉。
“很疼。”他其实喜欢被诸葛矜看着,盯着看,打开看,袒露一切地看都无妨。
与人相处就似挑选铜镜。找到一面真心喜欢的镜子,也就找到了自己本真的模样。
本以为早已厌倦了被人看,被那么多人恭敬地看。没想到,以往不过是没有找到中意的镜子,能让自己看到真正的自己。
“小娘子还要继续么?”诸葛矜嘴上问得温柔,胯下却毫不迟疑,一遍遍顶弄,一遍比一遍扎实、有力、果决。
“继续。”甯忘看着诸葛矜,眼眶红润而不自知,只顾认真地说,“我得用身体记住你。”
于凡尘,于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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