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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尚有婚约系重诺,比武退亲险中搏

娄苒僵立在雪地里,直勾勾地瞪着诸葛矜,只见诸葛矜笑得愈发气人。

“不用我译。”诸葛矜下巴微抬,颇有诚意地为娄苒介绍道,“赫兰长公主才貌双全,不仅会唱牧歌上百首,周文也出口成章,能诗能文,昨日还给我诵过娄节度写的一首诗呢。”

娄苒向来饮酒作诗,写完就睡,睡醒便忘,天知道究竟是哪首淫词艳曲污过这戎族公主的耳朵?

按理说睡便睡了,放在花柳巷里不过就是几枚金银错刀的小事。奈何此地并非洛华城,他好歹有个“节度”的官衔。

娄苒只好硬着头皮转身行礼,垂眸低目,深深鞠躬作揖,看也未看那戎族公主,只弯着腰自顾自道:“娄某人酒后失仪也失忆,让公主见笑了。万望公主宽宏大量……”

“娄节度。”赫兰颖扶着娄苒的手臂,目光盈盈,“我叫赫兰颖,锋颖的颖。”

娄苒才不管什么“丰盈”还是“锋颖”,总之让他和亲是万万不行,正烦躁着,抬头却见这女子竟然的确容貌出众,明眸含波带笑,嘴角梨涡成双,且身姿高挑纤细,脖颈修长,肌肤虽是偏深的异域之色,但透着红润,深而不暗,映着雪上朝阳,堪称美艳照人。

娄苒看得一愣,又听赫兰颖说:“昨日我还纳闷,像娄节度这样的男子,容貌俊朗,才华横溢,又身世显贵,位高权重,如何却还没有娶妻成家?阿矜只说你目光刁钻,谁都瞧不上,没想到你是知道自己命里犯煞,不愿拖累旁人,才委屈自己迟迟不娶妻成家。娄节度待她们这样好,敢问你们周都洛华的姑娘们可知道?”

“……”果然是才貌双全,出口成章。一时间,娄苒竟无言以对。

“你的剑。”赫兰颖把长剑塞到娄苒手中,娄苒握住自己的剑,没料到赫兰颖竟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并明艳一笑,说,“你在洛华没瞧上谁,我在狼城也没瞧上谁。昨日我瞧上了你,今日你愿不愿意也瞧一瞧我?”

晨风吹雪,娄苒只觉汗毛一凉,头疼,心中不禁咆哮:姑娘啊,我既不想瞧你,也不想上你,就算瞧了你也不会想要上你!

见娄苒呆看自己,赫兰颖当即慧黠一笑,说时迟那时快,已抬手抽去娄苒手中的剑,横剑便朝娄苒扫去。

无言间,娄苒呆愣归呆愣,武艺却是毫不含糊,退开几步,干脆拔来诸葛矜的剑,强硬一挡。

两人剑气相缠,剑花流转,皆是步履飘逸,飞雪若雾。

赫兰颖招招紧逼,娄苒本可以应对自如,却不禁频频迟疑。

这一招一式……杂七杂八,天南地北……竟然不可谓不熟悉!

瞧你什么?原来是瞧武功招式么?

“请问公主师从何方高人?”娄苒放缓了动作,将赫兰颖的步法、拳脚、剑招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师父们尊姓大名,只知道他们二人临行前对我说,来日见到洛华娄苒,叫一声‘二师兄’便是。”赫兰颖说, “但我长你几岁,你不能叫我‘师妹’,倒是可以叫我‘姐姐’。”

“……”

二师兄娄苒仓皇收了剑,这才明白原来是师公沧浪子和师父薛久命四处游历时偷偷在关外收过一个女弟子。

“赫兰长公主。”娄苒严肃道,“你我既然师出同门,我自是不能欺你瞒你。洛华娄苒早有婚约,纵是冥婚,也会信守承诺。近日旅途劳顿,昨夜贪杯之后困倦乏力,不省人事,我肯定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恕我直言,我不会娶你,你若实在想要赖上我,我至多能为你做的就是,日后不管你生出谁的孩子,皆可随我姓娄。”

赫兰颖提着娄苒的剑,闻言也是驻足一愣。

娄苒拒绝得斩钉截铁,见这漂亮姑娘终于消停了,于是长舒一口气,奈何这一口气还未舒到底,就又听赫兰颖笑道:“听你这样说,二师兄,我还就非你不嫁了!”

“……”

真是声如黄鹂,心似顽石!我究竟说了什么,如何就非我不嫁了?

娄苒欲哭无泪,皱眉抱拳:“公主饶命。娄某不娶,真真的不娶。”

“可我偏要嫁你,真真的要嫁!咱们成亲之后,你再娶人娶鬼,我是万万的不会管。”

“那你嫁我做什么呢?”娄苒仍皱着眉头。

“这个你也不用管。”赫兰颖笑靥舒展。

“……”

娄苒瞄向站在一旁轻松看戏的诸葛矜,低声问道:“你知道么?她如何非我不嫁?”

“因为你的诗词写得妙。”诸葛矜笑答。

“一派胡言!”娄苒愤懑,“我写的全是些淫词艳曲!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让她左右和我过不去?”

“她是和你过不去,又不是和我过不去。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对她使了什么妖术?”诸葛矜吝啬不答。

“诸葛矜!”娄苒怒道,“事关大周和戎族的交情、颜面,你怎就什么都敢拿来开玩笑!?”

诸葛矜淡然道:“玩笑?你来和亲,正好为陛下分忧,促成两邦交好。娄节度以为,此事到底哪里好笑?”

“娄节度。”此时赫兰胜大步走了过来,终于忍不住替家中姐姐不平道,“我的姐姐可是草原上最美的一朵雪兰。我本觉得你配不上她,可她非要将自己栽到你这坨马粪上,那是她的心意,我也不能阻拦。”

“不不不,你可以阻拦,必须阻拦!”娄苒摆手退步,又指了指站在赫兰胜身边听不懂周文故而暂且不明所以的两个赫兰氏的兄弟,说,“你们全都必须阻拦!”

“就凭他们?”赫兰颖说,“二师兄,咱们继续比武怎么样?我打赢你,你就娶我回家。”

娄苒一听“比武”二字,觉得这胡搅蛮缠的公主简直像是雪中送炭。方才恍恍惚惚地潦草过招,也没试出深浅,但不论这位公主究竟功夫如何,他都如获至宝般,兴高采烈地对赫兰颖、赫兰胜和那其余二位赫兰叽哩、赫兰咕噜朗声道:“打打打,你们谁能打赢我,我就娶谁回家!”

赫兰胜不悦地双手叉腰,只听长姐赫兰颖补充道:“好啊,那我什么时候打赢你,你就什么时候娶我回家!”

什么?

娄苒竖着耳朵顿觉不对。

先前还是“我打赢你,你就娶我回家”,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我什么时候打赢你,你就什么时候娶我回家”?

前者乃是一局定胜负。后者却是……只准胜,不准负,负了就继续打,直到打胜的循环往复、死缠烂打?

那就不能打!

娄苒大骂一声诸葛矜,一跃跨上那匹壮硕白马,用手中长剑拍得马臀一颤,白马登时冲入一望无垠的草原雪境。

马蹄扬起的雪花里飘来一句:“什么时候打,我说了算!”

“这是羚格草原,哪轮得到你说了算!”赫兰胜朝那逃之夭夭的娄苒大喊一声,又侧身用戎语对赫兰颖道,“阿姐等着,我带十个弟弟一起去把他叉回来,拍成粪饼,烧了给你取暖用!”

“有趣,一起去!”赫兰颖掏出悬于颈上、垂于胸前的骨哨,忽地一吹,便有一只雄鹰从远处的雪天之界展翅飞来。

赫兰颖哨音一转,那头猛禽也随之稍转方向,追娄苒而去。

此时赫兰胜也掏出胸前骨哨,这一吹,唤来的却不是雄鹰,而是四面八方的号角声。

诸葛矜见状,连忙劝阻赫兰胜:“和亲可用不着肉饼、粪饼,求败兄,念在他表哥是周天子的份上,恳请你们姐弟十二人……还有那只鹰……手下留情啊。”

“真要和亲,倒不如把我许配给你们的周大王。”赫兰胜冷哼道,“也好过让我好好的阿姐去受那臭小子的气!”

——————
娄苒:救命!场内急需一个大师兄!!
仙姑:你大师兄又不是腾云驾雾一个筋斗云就能翻过来的斗战胜佛,“二师兄”你只能自求多福了,我也会为你祈福的。
娄苒:诸葛矜!!!
仙姑:为什么你一喊我名字,我就好像听到了一个骂人的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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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汪

哈哈哈哈哈真是一对冤家!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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