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苒乘马车出了无忧宫便将拉车的其中一匹马从车头解下,未放马鞍就一跃跨上马背,以佩剑充当马鞭,扬长而去。车夫用另一匹马把车慢悠悠地驾回娄府,娄苒则匆匆踏入府门,径直奔向余桑的卧房。
公子苒在花柳巷里荒唐成性,娄都尉又在庙堂之中无缘无故地平步青云。
故而谦谦君子对他避之不及,朝中文武也暗地里视他如茶余笑谈。
鄙夷也好,妒忌也罢,总之娄苒没有幕僚,余桑是娄府唯一的食客。
所以娄苒待余桑不薄,特意在府上给这唯一的食客辟出一方安静小院,还给余桑置办了文房四宝、书卷五车,对外不吝宣称自己从赵州平梁城请了个文墨师父。
众人只道这位“文墨师父”必是精通淫词艳曲,才能得娄苒青眼相待,殊不知娄苒压根就没跟这位文墨师父探讨过文墨。正经诗书没有,淫词艳曲也没有。
因为他从来就不喜欢“探讨”,尤其这个“讨”字,颇有“讨教”之意,只令他觉得“君子动口不动手”就是那些个“谦谦君子”放的缱绻的屁,不动手只是因为那些个老小顽固根本就没有力气动手。
“讨”有什么好?他向来直接“探”。
娄苒推门探进余桑的卧房,并未轻手轻脚,也不是破门而入。他关上门又放上门闩,大步流星地走到余桑的卧榻前,解下腰间佩剑放到了余桑枕边。
房内熄了灯,余桑无梦安眠,闻声翻了个身,刚要醒转就被娄苒欺身压下来,嘴也立即被带着薄茧的手掌给按住了。
余桑“唔”的一声,才睁开惺忪睡眼,娄苒已咬上他的耳垂,又用气音对他说:“余先生,借你一用。”
余桑知道是娄苒,没有过分挣扎,只是在娄苒并不温柔的亲吻啃噬下频频发出“唔唔”的声音,因为娄苒还一直用手捂着他的嘴。
虽然是在自己的府宅里,但这次不是在娄苒的卧房,而是在余桑的小院。娄苒不愿听见余桑在此处大声地叫嚷求救,招来府中的下人终究不妙。
若是在娄苒自己的卧房里,任什么人如何叫嚷,只要不是娄苒自己在叫嚷,也不会有人冲进去搭救。但此时在余桑的卧房则不同,难道要娄府上下都知道美名在外的娄都尉竟然会对自己的“文墨师父”霸王硬上弓?
娄苒对女人向来温柔,对那些娇软与女人无异的白面男子也不用蛮力。
但是余桑与那些人毫无相似之处。
娄苒闻得出余桑睡前沐浴更衣过,但余桑身上只有干净清爽的皂荚香,没有一丝脂粉气。这样的味道莫名令娄苒觉得销魂,好像只要闻一闻余桑周身的气息便能化解掉所有的忧思烦郁。
可是闻一闻又怎够解乏解郁?
他还想尝他。
所以将他的耳垂绕着舌尖含进嘴里,连牙齿都要啃到点温度。
经过上次一役,娄苒食髓知味,知道最最令他销魂的不是余桑身上的干净味道,而是余桑在他身子下面那番受辱般的挣扎。
那一声声“放开我”都在哀诉着一个男人的不情不愿。
还有余桑脖颈上绷紧的青筋,以及大臂、双手、后背、后臀、腿根的每一处绷紧,都在向娄苒彰显着一个男人的殊死忍耐。
这世上为什么竟会有人在他公子苒的胯下不情不愿、殊死忍耐?
以前不论是故作娇羞的美艳女子,还是四体绵软的狐媚男子,亦或是罕见的既男又女之人,只要拿了公子苒的金错刀,只要爬上了他公子苒的香帐暖榻,那便是要多娇柔有多娇柔,要多香软有多香软。
可惜娇的太无力,香的也太甜腻。
一翻云雨过后,娄苒每次都觉得,只不过是自己花了天大的力气让自己舒爽了一番而已,竟然还要倒贴钱财?至于对方是谁,是男,是女,亦或分不清男女,他根本就懒得注意。
但是这余桑不一样。
余桑他挣扎,用力挣扎,他根本就不愿意被娄苒压在身子底下揉捏。
“唔……唔……”
娄苒的另一只手早已探进余桑的衣襟里来回搓揉胸前那两粒敏感的凸起。凸起挺立,就像余桑全身的筋骨一样,绷紧了,很是有力。
娄苒不歇不倦地揉搓着余桑上身最敏感的两个部位,似是攻城略地,却也并未去攻其他的地盘,只是不停地单攻这两个小小的私密处,就已经将余桑全身的欲火都燃了起来。
娄苒记得以往那些人燃起欲火时只会更加绵软乖顺,恨不得在他身子底下化作一滩水才好,可是余桑不一样。他知道余桑也起了火,但余桑的火就是火,化不成水。
欲火愈大,余桑就挣扎愈烈,用力愈猛。
明明胸前都赤红一片,明明乳尖都挺立成峰,明明分身都坚硬昂首,可是余桑就还是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
月华落入轩窗暖帐,娄苒渐渐适应了黑暗,看得清身下之人就连眉头都是紧紧皱着的。
余桑怒视娄苒,眼中万分不悦。
他根本猜不到,这副不悦的样子才是取悦娄苒的不二法宝。
重点不是“不悦”,也不是“不愿”,因为娄苒根本就不在乎对方是“愿不愿”或是“悦不悦”,娄苒在乎的是,余桑是第一个在他身子底下用力抵抗的人。
而重点是“用力”,不是“抵抗”。娄苒才不在乎余桑有多抗拒,他就是想看一个人因他而用力、为他而卖力。
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无论男女。
娄苒仍捂着余桑的嘴,另一只手放开余桑的前胸却握住余桑硬挺的分身时,他忽然停止啃咬余桑的耳垂和肩颈,而是不由自主地在余桑的眉心轻轻印了一吻。
余桑也不禁停顿了一瞬,却在娄苒开始套弄他的阴茎时再次奋力去推娄苒。
娄苒力大,又在上位倾身压着余桑的双腿,几下推搡根本就推不开。但余桑还是想尽力推开这个不请自来、擅自扰人清梦的任性之徒。
虽然他也不记得娄苒来之前他是否做了什么清梦,虽然此时此景才更像一场旖旎春梦,但他就是想灭一灭娄苒的嚣张气焰、改一改娄苒的任性妄为。
[i]你若好男风,怎就不能与我好好谈一场温柔风月?难道是我余桑不配么?怎就每次都要趁我不备,袭我个彻头彻尾?[/i]
然而嘴被大力捂着,余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问不出来。
“唔唔……嗯……”
余桑推着娄苒的肩,却在娄苒的不断套弄下渐渐散去了推搡的力道。
那不争气的分身献出了些许水润,娄苒便用拇指指腹蘸着水润在他阴茎顶端最敏感的位置来回滑动。拇指用正正合适的力道又滑、又按,其余四指则用恰巧不痛的力道继续上下套弄……
最后余桑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双手究竟是在推搡娄苒的肩膀还是在抓着娄苒的肩膀。他脑海一片空白,于最舒爽时卸去了浑身力道,也卸去了精关的把持。
娄苒接了一手黏腻,趁余桑手足无力时,便将这只盛满温热腥黏的手沿着余桑尚未软下的分身和触感可人的阴核缓缓滑了下去。
些许腥黏留在了阴茎和阴核上,大多则被娄苒捣入了余桑的后穴。
“唔……”
余桑忍痛长长呜咽一声,此声未落,娄苒忽然放开捂在他唇齿上的手掌。
不等余桑说“疼”,也不等余桑骂他,娄苒已重重吻上了那张只能呜呜咽咽的嘴。
“嗯……”
然后唇舌交战,这张嘴便连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闷哼着渡气,渡进娄苒呼出的气。
娄苒的舌头纠缠着他的唇齿,娄苒的手指捣弄着他的秘穴,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也不给他反抗的缘由。
可是余桑自知人非草木,更不是任人泄愤的器具。在娄苒囫囵解开腰带,敞开前襟又褪下亵裤时,余桑在愤怒中找回一丝清明,便立刻去推娄苒。
从肩膀推到胸膛,从胸膛推到小腹、腰胯……
岂料余桑刚推到娄苒的腰胯,娄苒就双手用力抬起余桑的腰胯,随即用力一顶,便将粗硬的命根深深送入了余桑的身体里。
“啊!”
余桑疼得后颈一凉,娄苒已用温热的手掌揽住他的后颈,继续强硬地用双唇堵住了他的嘴。
娄苒胯下用力推顶,疼得余桑本就呼吸不稳。奈何他嘴上也吻得用力,余桑早已呼吸不畅,似在深水下沉溺。
然而这潭深水既不冰凉,也不温暖。
分明就是水深火热。余桑已经分不清这番沉溺究竟是在深水之下还是烈焰之中。
总之他在毫无用处的挣扎中被娄苒用尽全力地吻着、搂着、肏干着。
烈火是娄苒烧的,干柴是余桑自己。
夏夜里的汗水是两个人的,亦如轩窗外的一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