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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俯首愿做天子臣,痴心甘为帝王宠

原来周天子的乳名也是“阿宁”。

诸葛矜叹道:“看来家妹的闺名是犯了忌讳,而我也这样叫了她许多年。”

“无妨。”甯忘仍将诸葛矜揽在怀中,虽未用力不让怀中人起身,但他玄袍笼香,声音低柔,诸葛矜难免贪恋。

倒是不敢再靠着天子,但也不愿立刻抽身而去。

诸葛矜手中攥着湿濡的绢帕,踌躇间,低头便看到帕子上着有墨色,瞥见“欢愉”二字的笔法,便知是天子所书。他想摊开铺平来看,却又碍于御书上沾染了腥浊,只得默默将绢帕昧入袖中。

不料刚刚昧了天子墨宝,就听甯忘在他耳畔轻轻一笑,说:“若是想洗了再看,就不怕将墨迹洗糊了么?若是不洗就看,又算是‘拜读’天子御书,还是‘亵渎’天子御书呢?”

诸葛矜登时尴尬到无地自容,正想赶紧起身,已被天子大力锢在怀中,又听天子嘲他:“自投罗网的人难道要落荒而逃?帕子丢了便是,词我念给你听。”

天子已不是第一回在他面前自称“我”,但这一回也不知为何,尤其令他心动。

甯忘不疾不徐地将帕子上写的词说给诸葛矜听——

陌上溪水淙淙去,

过朝暮兮,越佳期。

星下独温弦弦曲,

错律吕兮,漏欢愉。

犹记眸中颦颦意,

淡柳眉兮,染素衣。

觥筹酒尽痴痴叙,

叹流年兮,忍别离。

参商难得遥遥聚,

不相忘兮,不相忆。

“素仙,你我无缘,你若执意留在我身边,最多不过像方才那般‘自娱’罢了。一回两回,或许新鲜,再多几遍……你总有一天会觉得自轻自贱的。”

闻言,诸葛矜缓缓转头,对上天子那双平静无波的深邃眼眸,肃然说:“我仰慕陛下,便想要将自己献给陛下。说是自轻自贱也好,说是我行我素也罢,总之我诸葛矜……愿做天子臣,也甘为帝王宠。”

甯忘睫毛微动,偏过目光。“我并不宠你。难道只将你当做鸟兽玩物,你也愿意?”

诸葛矜不答愿不愿意做个玩物,只说:“那就换我宠着陛下。”

甯忘再次看向诸葛矜,续听他说:“陛下,鸟兽也懂得宠着主人的。我儿时养过一只犬,名叫阿吃,平日里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天热我跳入湖中游水,它朝我吠叫两声便跟着跳下去,游到我旁边就使劲把我往岸上拱,如此数次都是如此,生怕我溺水。”

“阿吃懂得护主,也懂得爱屋及乌。它认我为主,却也懂得护着家妹。那时候阿宁……家妹还不太会走路,走得跌跌撞撞,她一走到台阶处,阿吃就跑过去拦住她去路,把她往回拱。”

“阿吃睡在院子里,不嫌热也不怕冷,虽是一只犬,我却敬它既悠然自得,也忠心耿耿。”

“如若陛下认为我像阿吃一样自轻自贱,那我倒是要为阿吃鸣几句不平。我知道阿吃跟着我是因为它喜欢跟着我,否则院中有狗洞,它为何十二年都不跑?家中也有别人喂它,它又为何不认别人为主?阿吃不是自轻自贱,它是摇首摆尾、心悦诚服。”

甯忘将下巴抵在诸葛矜颈窝处,长长叹了口气,良久未发一言。

夏末星河熠熠,流萤烁烁。

诸葛矜靠在周天子怀中,只觉天地宁和。

可叹天子温柔,诸侯却各自心怀鬼胎。天地宁和,不过是因为他此刻正靠在天子怀中。

“陛下。”诸葛矜说,“陈公铸私币,楚公营私商,诸侯早已各自为营,有败大周之象。我有计策可以兴大周、亡敌戎。本想呈与先王,望先王与贤者能臣商议,如今禀奏陛下,若得陛下准许,我必躬亲效劳,绝不将此事推诿于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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