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沉,东曦既驾。
街头马咽车阗,阵阵喧嚣不散,诸葛矜只得被迫起了个大早。倒也并不困倦,想来是近日常与“娄都尉”切磋武艺,于锻炼筋骨的确颇有裨益。
阿诚也被吵醒,于是起来叫店家给少爷打水沐浴,又用檀香木梳帮少爷篦了一遍乌发,才赶忙回房梳洗利落。
诸葛矜里外换了熏香无皱的新衣,绾好发髻,想着墨色玉冠与青衣白衫不甚搭配,于是没有去拿倾国先前送给他的墨色金刚玉簪,而是选了白色玉冠和昨夜倾国还给他的齐白玉簪。正要将簪子衔入发冠,指腹忽然摸到上面略有一处凹凸不平,似是新添的镌纹,昨夜拿回簪子时他并未留意。
轩窗外旭日东升,阳光洒在新添的镌纹上,照出一个小小的“情”字。
笔锋有力,字迹熟悉,正是倾国所书,却不知是否为他亲手所刻。
诸葛矜低眉细看刻在玉簪上的那个字,着实惊讶于娄苒那厮为人处世竟能如此细致入微。这下簪子虽然送还给他了,上面却多出了一个字,他根本不会再送给别人。
倾国先前送给他的墨色簪子上什么都没有刻,是为“无”字,而还给他的白玉簪子上却刻了个“情”字。意思虽然隐晦,却也明确,不过是——“情”之一字还给你,两支簪子放在一起便是“无情”。
真是细致又坦荡,委婉又直白。
诸葛矜抬手将刻了“情”字的玉簪推入发冠,更加惊讶的是,自己明明对那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再理解不过,怎么就丝毫没有半分气恼郁闷?反而觉得那厮办事妥帖,为人君子,心思也千回百转的,好不玲珑!
他转念一想:无情又怎样?这世间令人心生欢喜的相会相知又不都是为了宽衣解带、一晌云雨。从始至终不过都是他诸葛矜一个人欲念蒙心,还要多谢娄苒那厮精通拒绝之道,既不失礼,还颇为可人。
诸葛矜心情舒朗地推门而出,去隔壁房间和阿诚互相确认过衣饰纹丝无误,两人才准备去娄府拜谒。
阿诚上下打量着自家少爷,啧啧叹道:“少爷一大早这么精心地梳洗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新郎官去娶媳妇呢!”
诸葛矜颇为无奈:“谁穿青衣白衫去娶亲?”
阿诚继续玩笑:“穿什么颜色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新郎官玉树临风,还知道‘为悦己者容’!”
为悦己者容?
诸葛矜不睬阿诚,提步出屋,心想娄苒那厮是禁军的左翊卫都尉,今日不知要忙成什么样子,就算能见上一面,那“无情”之人也不一定有闲情逸致驻足与他交谈,何来什么“为悦己者容”?
何况他什么狼狈样子没有被娄苒那厮瞧见过?有什么好容的?
只是今日周天子祭天,九境诸侯来贺,连洛华的街头百姓都早早起来洒扫更衣,亲友邻里走街串巷,一大早就相邀同去城郊西山占个好位置远眺正午时分万方台上的祭天大典,他既代表诸葛世家随娄府中人去赴那平生难得一次的盛宴,总得仪容齐整,最好风度翩翩。
可惜无论祭天仪典还是诸侯大宴都不许佩剑,否则就凭他诸葛矜玉冠束发、青衣白衫、腰悬长剑的轩昂气度、一派风华,必然能艳压诸侯,说不定还能得天子一顾。
想着那些天南地北的诸侯大概个个脑满肠肥,谈何“艳压”,压也压的不费吹灰之力,诸葛矜走下楼的工夫不禁抿嘴而笑,竟把自己给逗乐了。
一双笑眼迎上一位面熟之人。
来者正是与他在娄都尉府宅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州寒士余桑,诸葛矜一眼便认了出来。
余桑也是青衣白衫,做无官无爵的书生打扮,不过青衣浅淡,白衫色旧,衣料不是雪蚕丝质,头顶也未戴玉冠,乌发只衔一支木簪。洗去那日的风尘仆仆,如今便只剩风轻云淡的从容素雅。
“余先生,许久未见,近来可好?”诸葛矜上前行礼,阿诚也跟了过去。
余桑回礼道:“余某不才,当日看服饰只知两位是楚州人,并未认出阁下就是赫赫有名的诸葛公子。‘先生’可不敢当,公子叫我‘子熙’便是。”
诸葛矜笑道:“‘赫赫有名’也不敢当啊,子熙叫我‘素仙’就好,这位是我的书童,阿诚。”
余桑对阿诚说了声“幸会”,又对诸葛矜说:“素仙若不是‘赫赫有名’,这客栈门外怎会停着九辆马车竞相等候?”
诸葛矜连忙向门外张望,只听阿诚惊叹:“什么?那些马车……全都是在等我家少爷的?”
“是啊,宋陈楚越巴蜀齐卫赵,九境诸侯皆在门外。”余桑低声道,“若不是我一介布衣,无官无爵,他们的人定然不会放我进来。”
诸葛矜收回目光,尴尬地看着余桑,放低声音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子熙又为何一大早便来找我?”
余桑笑答:“素仙莫慌,是娄都尉命我一早就过来找你的,说让我邀你一同出城去观万方台的祭天大典。至于九境诸侯为何在此竞相等你,那要归功于楚越两公。”
“楚公昨日进了洛城便听说诸葛世家的公子也在城中,于是立刻差人前来邀你随他同去观礼。越公的人紧盯着楚公的人,将此事禀报越公之后,越公也当即差人前来相邀。”
“结果昨日素仙和阿诚都不在客栈,楚越两公的亲卫等在此处左右等不来人,想是十分无趣,便在这客栈门前拔剑比武。他们一通切磋,楚越两公争抢诸葛公子的事情便不胫而走,传到另外七位公侯处,你看,就变成了这副景象。想来他们不愿闹得不愉快,便僵持在外,谁都不肯派人进来找你,而是静候你挑选。”
诸葛矜扶额,心想昨日他一直在金丘行宫的湖心岛上和倾国私会,读书习武不亦乐乎,而阿诚十有八九是醉在了歌舞坊的温柔乡里,难怪楚公找不到人,一众诸侯也都找不到人,只好在今早出发时顺路来此堵人。
“我只想清清静静地随子熙同行,不愿与诸侯周旋。”诸葛矜无助地看着娄苒遣来的人,心想那厮自己分不开身却还知道顾念我的处境,竟将手书《九境浅考志》的余先生派来照顾我,不禁又对那厮生了一分好感。
余桑以袖掩面,与诸葛矜凑近了一些,低声建议道:“诸侯能借此事装疯卖傻扮顽童,素仙却万不能拂了他们的面子。”
“那我也只好随楚公一同前往,还能平白得个观礼的好位置。”说罢诸葛矜并未挪步,又低声与余桑商议,“可是前阵子洛华城里以谋反罪抓了好些楚州人,连我和阿诚都被抓进过天牢。此时攀附楚公,难道不会惹祸上身么?”
“九辆马车,无一不是陷阱。”余桑分析道,“来者不善,取其轻者,还是上楚公的车吧,毕竟素仙是楚州人。”
“但我在楚州时没有见过楚公。”诸葛矜仍然犹豫。
余桑说:“既然素仙已经安然无恙,可见谋反的大约不是楚州人。清者自清,不过见上一面而已,素仙不必多虑。”
“子熙说的有道理。”诸葛矜又问,“那我们三人便一同去乘楚公的车驾可好?”
余桑应了声“好”,三人才一起出了客栈,迅速从九辆奢华的马车里找出最为奢华的一辆,那便是楚公的马车。
驷马当先,楚公林瑀亲自掀开车驾珠帘,低头打量着马车外的诸葛矜,温和笑道:“孤早就听闻楚州仙沪诸葛世家的独子乃是瑶林琼树,芳兰竟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又看向余桑,说,“连朋伴都有不俗之姿。”
诸葛矜、余桑和阿诚正要对楚公行楚地最为恭敬的拜谒礼,还未跪倒就听楚公林瑀阻止道:“不必跪,地上尘泥尚湿,小友既然同孤一起去观天子祭天,可不能脏了衣裳。三位小友,上车吧。”
三人遂只鞠躬行礼,登上楚公的车驾。
车中宽敞,楚公坐于上位,三人上车后又对楚公的两名侍卫和一名侍者行了一礼。
言多语失,诸葛矜只简短对楚公恭敬道:“承蒙楚公厚爱,小民受之有愧。”
楚公林瑀年过半百,虽有大腹便便的诸侯相,却目光如炬,看起来并不昏庸。
“小友不必过谦。孤早前见过你的父亲与叔父,他们虽然无意入朝为官,但不论在朝在野,都是楚州的贤才,助孤富养一方水土。这几年你在外游历,将家中生意拓遍九州,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楚公过奖,实不敢当。”诸葛矜依礼垂眸,不再多言。
楚公林瑀看向身着赵州衣饰的余桑,说:“这位小友也是一表人才,看来泱泱大周不单楚地人杰地灵。来日小友若不愿在赵州谋生,不妨去楚地做客。还不知小友姓名?”
余桑垂首应道:“多谢楚公相邀,余桑不胜惶恐。”
楚公林瑀又看了一眼阿诚,见他不似诸葛矜和余桑一般倜傥出挑、仪表堂堂,便只对他笑了笑,又对诸葛矜说:“孤本想带小友一起去万方台观礼,不料莫名惹来其他公侯,搅扰小友清静,还望小友见谅。”
听楚公竟然开口对他道歉,诸葛矜心中忐忑,连忙说:“小民得楚公抬爱,万死难报。”
楚公笑道:“死了还怎么报?一死都不必。后面跟来的那些公侯,小友也一个都不必理会,观礼与赴宴时且随在孤左右便好。”
“是。”诸葛矜实在不知如何应付这位忽然冒出来的楚公,更不愿应付跟在后面的八辆车驾里的任何一位公侯,只觉自己的处境十分滑稽。
城中马车平稳,楚公也不为难三个年轻人,偶尔开口问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诸葛矜答得避重就轻,余桑答得朴实平淡,阿诚则一言不发,交谈之中便找不出丝毫错漏。
出城之后,马车行于官道却比城中颠簸。楚公林瑀颇为和蔼亲厚,颠簸又令人筋骨放松,诸葛矜恍觉三人只是与熟识的长者一起游山玩水,逐渐散去拘谨,自在了许多。
楚公问他游历九州的见闻,诸葛矜看了一眼书写了《九境浅考志》的余桑,并未置喙各地政务财力,甚至连风土人情都未敢多言,只为楚公描绘山川风景、美酒佳肴。
他说楚越东临沧海,缥缈犹如仙境,鱼脍配上一壶临江仙,便是人间绝味;说卫州雪景似画,烈酒最浓;说齐州春景妩媚,酒也淡雅;说赵州田园最是秋色艳艳,更有家家户户米面飘香;说宋州四季鲜明,城城皆景;说巴蜀山势奇绝,野味遍地;说陈州常有戎人往来通商,炙羊肉与马奶酒是天生一对;也说西出晋阳关还有无穷无尽的风景,有草原长河,雪山闲云……
楚公一路听得如痴如醉,好像抬手掀开车帘便能看到诸葛矜描绘出的一幕幕景色,终于叹道:“怪不得小友不愿入仕,庙堂之高冰冷无趣,还要八面莹澈、虚与委蛇,果然江湖之远才着实令人憧憬。”
诸葛矜道:“居庙堂者兼济天下,功德无极,小民不过寻常燕雀,家中生意也有幸得楚公的功德庇佑,才能让小民往来无虑。”
楚公温和笑道:“你家的生意遍布各地,孤的功德可不够,须得求大周天子的庇佑。”
“承蒙楚公不嫌,亲领小民去拜天颜,小民万分感念。”诸葛矜虽不喜阿谀拍马、惺惺作态,但不喜不屑却不等同于不会不懂。何况九地诸侯各自为政,皆在周天子一人之下,其中楚地最是富饶,这楚公林瑀便在诸侯之中地位最高,手中权柄更不知比天子的表弟娄苒多出多少。
诸葛矜正思忖着究竟还能作态到如何地步,忽听楚公问道:“先前只听闻素仙小友仪表堂堂,今日一会才知你见识开阔,性情舒朗。如此儿郎,家中可有婚配?”
闻言诸葛矜思绪一滞,暗叫大事不妙,却也不敢欺骗敷衍楚公,只得如实回禀:“小民在外游历,居无定所,尚未婚配。”
楚公道:“你久未归家,不如这次便随孤一起回楚州可好?孤有一女,才貌双全,唯独眼高于顶,想来她久居深闺,从未见过素仙小友这样的儿郎。你随孤归楚,孤也好让小女长长见识。”
诸葛矜哑然一瞬,赶紧应付:“小民一介布衣,资质浅陋,粗鄙不堪入令嫒耳目,楚公过誉,闻之有愧。”
楚公见诸葛矜连眉头都忍不住拧作一团,随即开怀大笑:“未言招婿,小友何必紧张?”
诸葛矜尴尬一笑,适才松懈的拘谨当即变本加厉地袭了回来。之后一路紧张到西山脚下,又下了马车一路随楚公登山而上,所知所感,唯有紧张。
万方台坐落于金丘峰,乃是洛华城郊最高的一座山峰。
周天子祭天之礼选于正午艳阳高照之时。届时大周九境诸侯在万方台下观礼,朝中文武百官紧随其后,百姓则在临峰远眺。
登山之时,楚公先行,身后跟着齐、卫、宋、越、巴、蜀、陈、赵的八境公侯及其侍卫、仆从,还有陆续而至的文武百官。
一行人浩浩荡荡弃驾步行,却不似寻常登山赏景。行到半山腰便已无人说笑闲谈,更无人交头接耳。众人噤声倒不是因为烈日炎炎,口干舌燥,而是因为祭天大典的礼乐之声已从山顶的万方台遥遥传来。
百人颂歌,雍容肃雅,唱的是新天子的亲笔玉策,既是授命于天的瑞征,也是抚恤万民的许诺——
今登御宝,昭告九天。
一诺尽瘁,兀兀穷年。
千仞无枝,渊清玉絜。
惟德动天,无远弗届。
求贤不惰,什袭而藏。
匕鬯不惊,抚绥万方。
礼乐之声往复不歇,众人登至金丘峰顶,跪拜于白玉高台之下,等日晷将指正午之时,便听礼乐声止,宫人一声高喝:“天子驾到,一叩首——”
周天子身着墨色绣金长袍,乌发如瀑,垂落及腰,金腰带上悬着一柄长剑,在禁军左翊卫的层层护卫之中行至万方台下。
“天子登台,二叩首——”
禁军停于高台之下,周天子独自踏阶登台。
玉阶三十九级,待天子登阶过半,伏地跪拜的诸葛矜才得以随众人抬头去看。
楚公之位正在高台左侧,诸葛矜越过楚公背影,便望见那独自登高临远的人步履稳健沉着,身形无比熟悉。
诸葛矜看着周天子一步一步登上万方台,又看他转身面对九境诸侯、文武百官,看他静立片刻才缓缓放下半遮龙颜的双手。
此时天子之冕十二旒已经纹丝不晃动,好比天子平静无波的面容眸色。
距离虽远,可那身形步伐、面容眸色却是再熟悉不过。
“天子礼贤,三叩首——”
诸葛矜额头点地,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独自站在白玉高台上的人确实可堪“倾国”之名。何需用容貌倾人国?一念、一书、一声令下,皆可轻而易举地倾覆大周九境……只因那人就是大周的天子!
诸葛矜再次抬头瞻望,只见周天子仍伫立原地,如石雕神像般分毫未动。所谓天人之姿,也曾近在咫尺。
周天子未动,动的是他诸葛矜那一颗再也不能自主的心。
那一眼,他竟无端将周天子百年万岁后的墓志铭都想好了——
君子如珩,鸿轩凤翥。
风采胜神,不啻天渊。
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然而诸葛矜还未来得及怪罪自己此念不吉,就见一支竹箭不知从何处飞来,直直射向万方台上的周天子。
周天子波澜不惊,似未留意,恰巧转身提步往祭台前款款走去,仪态未得半分搅扰。
诸葛矜知道周天子武艺高强,内功修为尤其深厚,却没想到会在如此场面派上如此用场。
周天子虽然波澜不惊,但这场祭天大典终是被飞来横祸给惊扰了。飞箭之后,接踵而来的是从林中冲入人群、冲到高台下的十余名刺客。
艳阳之下,刺客无需身着黑衣,倒是天子身着玄色。十余名高手死士均未蒙面,只管与禁军殊死相搏。
禁军之中有一人为首冲上高台护驾,周天子却仍临危不乱,背对众人,自顾自地跪拜于祭台前,手执三炷香,敬乾、敬坤、敬人。
刺客与禁军混战之时,一众观礼者见天子不惊、不惧、不乱,也只得继续跪于原地不动。众目睽睽之下,四名刺客已然跃上高台,剑锋直指周天子。
周天子仍是头也未回。
万方台上,禁军左翊卫都尉娄苒以一敌四,剑法高绝。
台下众人痴看这祭天大典变成了高台论剑,终于有人忍不住交头接耳,惊讶于堂堂大周训练有素的禁军竟然斗不过江湖上的草莽刺客。
山林中不断有更多刺客冲向万方台,禁军阻拦不住,便纵容了更多刺客涌上高台。
周天子这才将手中的三炷香放入祭台上的香炉,却是倒着放进去的。
一瞬之间,炉中引线得遇火种,祭台四周九鼎皆燃。
燃出的是迷香,味道沁人心脾,药力无坚不摧。
夏风之中迷香四散,无论禁军、刺客、诸侯、百官,纵是捂住了口鼻也未能逃过迷香的药力。过不多时,众人皆晕眩倒地。
万方台上,唯有周天子和那禁军左翊卫都尉娄苒安然无恙。
万方台下,也唯有诸葛矜一人毫无晕眩乏力之感,只是久跪腿酸,站起来时不免稍微摇晃。
娄苒长剑入鞘,不悦道:“表哥果然对那人与众不同,竟也提前给他服过解药么?”
周天子不疾不徐地走下高台,边走边说:“明明是你对他与众不同。从楚公开始,诸侯竞相跑去客栈接他来此,难道不是你暗中挑唆安排的?阿苒,你与他有仇么?”
“无冤无仇,只想早些赶他走。”
“他会走的,不用你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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